最近,笔者收集到一张72年前(1944年)的并且残缺不全的《太岳日报》。撇去其它内容,最令笔者倍感兴趣的是本版头条刊登的《屯留县劳动英雄葛河堂做生产计划》和本版末刊登的人物通讯《劳动英雄葛河堂》两文。尽管文章已不完整,但由于葛河堂是太岳区的典型,也是屯留人民的骄傲。因此,笔者在以两文为参考线索,经过一番探究考证,试着对葛河堂的劳动经历和故事进行还原。以飨读者。
葛河堂何许人也?
一、空人空手空扁担
葛河堂老家是河南林县人。民国二十五(1936)年,河南闹饥荒,没法再活下去。次年正月,22岁的他和老婆、二哥跟着爹娘,两手空手,靠着一条空扁担,一路上讨吃要饭,逃难来到屯留县上村。几年时间,他凭着自己有一个结实的身板,在爹娘和老婆的协作下,每天起早贪黑,租地开荒,吃苦耐劳,日子逐渐安顿下来。
二、流血流汗始翻身
当时屯留人少地多,1937年,他和老娘就开了六亩荒地,又经乡亲说合,租了本村农民赵水林十五亩山地,租子六石,可是,这年收成不好,秋后二十一亩地才打了六石五斗粮食。一家除交了地租,吃饭都成了大问题。这时,他娘想了一个办法,为别人家纺棉花,纺一斤棉花可以赚五升米。全家几个女人一起动手,起五更,熬半夜,一鼓作气为人家纺了二百二十斤花,赚了十一石米,除去全家的口粮还有相当积蓄。这时,他就用他剩余的粮食和钱,买下八十亩熟地,加上他过去的荒地,和当年新开的二十亩生荒,一共一百七十亩,一下子撑起腰杆来了,在乡会选举时,群众选他担任农会小组长。
同时,他还陆续置办了不少家当,牲口有:大牛九条、小牛四条、毛驴两头;农具有:犁两张、大锄五把、小锄十三把、镢头十八张、铁铣两张、木铣四把、大小耧两个;纺织工具有:纺花车三辆、织布机两架、弹花弓一张。凡是种庄稼能用的工具,他几乎应有尽有,因此,葛河堂的光景,在减租减息运动以后,就由佃农一变而成中农。
三、勤勤恳恳成英雄
1946年2月25日,县委在县城召开了分管生产的领导、劳动英模、技术老农会议,参加会议的167人共议制订了屯留全年发展经济、加强农业的生产计划。提出“全县党政军民要扭成一股劲,发展互助合作,以农业为主,大力发展工副业生产,力争耕三余一”的目标。当时,翻身农民虽然分得了土地,但资金、畜力、农具、种子、甚至人力都很缺乏。于是,县委提出了解决办法:一靠互助合作,二靠政府支持,三靠互借互惠,四靠劳模带领。葛河堂看到一起从河南逃荒到屯留,一起翻身得果实的穷兄妹劳力少,拖累大,缺农具的现状,积极响应县委县政府的号召,带头组织了7家邻居,组成1个互助组,借给他们口粮和种子,当年开荒154亩,打粮176石。鉴于他的先进事迹,1945年1月18日,太岳区召开群英大会,时年25岁的葛河堂被授予一等劳动模范。同年,县委向全县人民发出向劳动英雄葛河堂学习的号召。
四、发扬民主,鼓励大家的积极性
葛河堂劳动致富的事迹传遍整个太岳区,成为广大农民的榜样。1947年7月,他家已经发展到拥有190亩土地。(内有70亩负担地,余皆新开荒地),9头牛、4头驴、40口猪、9只羊、28只鸡;前半年9个膘猪就卖了50多石麦子,与农业收入差不多;还栽了200多棵果树,全部收入年达数百万元。除了全家19口人都参加劳动,当年老葛共种麦子60亩、谷子80亩、豆子22亩、玉茭15亩、棉花1亩、山药蛋5亩、大麻南瓜各3亩,都做到精耕细作。
老葛还是领导副业生产的能手,这年春天粉坊市场行情很好,获利不少,于是他购买大猪六口,合冀钞十四万八千元;二辆大车往返沁源运输,赚冀钞一万五千元。1946年买到七间楼房,1948年后半年下五窝猪娃,孵小鸡三窝,生两只小羊。全家妇女有七个人会纺花,四个人会织布,当年春共纺线一百四十斤,织布二百二十丈,并且纺织质量都比一般的好。纺织了军布二十三斤半,是全村的头等布。
五、带领全村走在前
老葛不仅领导全家生产,并且还是全村生产的组织领导者。他带领大家互助合作、拥军优抗、勤俭办学、防旱备荒。上村是由三十二个小庄组成一个行政村,非常分散,老葛和干部共同努力,组织起男互助组十三个,包括全半劳力七十三人;妇女互助组五个,二十二人。还培养了张王中、党米二等领导骨干多人。
老葛又是拥军优抗的模范,仅他一家即代耕了王恭、李孟虎等九家军属的土地,还给他们织布一百丈,不要工资,借给八家军属三十石粮食、十斤棉花、二十斤粉条、七斤粉皮,还有冀钞一万元,帮助他们买了牲口,娶了媳妇,开了油坊。做军鞋六双,慰劳军队冀钞五万四千元,粉条四百斤。
他住的村庄很小,不能设立学校,老葛就把邻居的两个儿童和自己的三个侄儿集中一块,请了一个教员;除吃的米由五个学生共摊派以外,其余的油盐菜等都由老葛负责。1948年5月,为了支援前线,劳动模范葛河堂自动献出33匹布,5.4万元现款(旧币),200公斤粉条慰劳部队,并为9家军属代耕土地和织布100多丈。
六、屯留的“吴满有”
在这期《太岳日报》(1944年)上,葛河堂被称为“吴满有”式的劳动英雄。文章说,葛河堂的好处在那里呢?(一)勤俭持家。(二)生产有方。(三)不怕困难外,他还拥护抗战,缴纳公粮,1943年虽然欠收,他仍然出了一石二斗公粮。所以说,他已够得上吴满有条件的大部分,此外就是在劳动互助,和急公好义方面,还不如吴满有,不过,他正向这个方向努力。现在屯留全县农民,选举他当上了“劳动英雄”,都一致提出:“向葛河堂看齐”的口号,都这样说:“葛河堂是屯留的吴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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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满有,陕甘宁边区劳动英雄,大生产运动的典型。1942年4月30日,延安《解放日报》刊登了人物通讯《模范农村劳动英雄吴满有》,得到朱德的称赞。他被命名为全边区的“劳动英雄”。1943年1月11日,《解放日报》发表社论《开展吴满有运动》,号召全体边区农民开展“吴满有运动”,“向吴满有看齐”,大力开荒生产,提出了“吴满有方向”。“吴满有方向”成为“延安精神”的象征,毛主席亲笔为他题词:“天下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