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失却的记忆之七 三家分晋 静公徙屯

     前段时间有部电影挺火，叫做《赵氏孤儿》，故事里昏庸的晋景公重用奸臣屠岸贾，而这个穷凶极恶的屠岸贾为了攫取更大的权力，残酷地打击忠臣赵朔并灭其族。赵朔的遗腹子赵氏孤儿被程婴所救，后来孤儿长大成人，程婴将其身世告知，于是孤儿率军攻打屠岸贾，完成了春秋版“王子复仇记”的传说。但历史真是这样的吗？晋景公真的是个傻子吗？屠岸贾真的是个大奸臣、大坏蛋？赵氏真的是受无辜迫害的满门忠烈？如果真是这样中国历史恐怕就要改写了。事实是后来正是这个“忠臣”的后人与另外两家瓜分了晋国，即历史上至关重要的“三家分晋”（如果没有三家分晋，不知道强秦最终是否还能统一全国，要知道即使是晋国三分之一实力的赵也是秦统一大业上最大了拦路虎了，何况韩魏也绝不弱，而且从历史发展来看。晋国的“六卿”制，真的很先进，不过它出现的的太早了些，就像把爱因斯坦扔到２０００年前他就只会被人当成疯子，就像布鲁诺因超前而被烧死，如果晋国没被瓜分中国历史会怎样？不过历史没有如果，这事还是交给穿越小说家去编吧，我只能想起一句话：“一只蝴蝶煽动一下翅膀，就可能引起一场大风暴”）事件。
      看到这里也许有人会说是昏君伤了忠臣的心等等的话，但究竟是谁先伤的谁的心？事实是赵氏是有前科的：在“赵氏孤儿”案之前，这个“可怜可敬的孤儿”的爷叔赵穿在朝堂之上公然杀死了晋景公的堂哥晋灵公，而作为赵氏族长、“六卿”之首、赵穿亲哥哥、“赵氏孤儿”亲爷爷的赵盾此时“恰好”不在京城，听到这个消息后，他马上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晋国都城，料理乱局。他果断地让赵穿从周朝的京城迎来晋灵公的叔叔黑臀，让他即位，这就是晋成公（晋景公的父亲）。而公然弑君的赵穿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反而有了“拥立之功”（不得不佩服赵盾的智慧）。
      在这件事上，作为赵氏族长、“六卿”之首的赵盾真的事前不知情吗（中国人都明白）？当时作为晋国史官的董狐在史书上是这样给这件事定性的：“赵盾弑其君！”这就是“董狐直笔”的由来。所以晋景公清洗赵家是事出有因的，而且他也不像电影中所描述的那样昏庸、无知、残暴，否则怎么能斗得过赵朔呢？又怎么会给自己的姑妈留一条生路，让怀孕的姑妈躲到自己的宫殿里，并因此保全了性命（电影中不一样的情节是为了突出主角的智勇和反派的邪恶而做了改动）。但正是他的这次仁慈给晋国埋下了祸根，留下了灭族之患：赵朔的妻子晋景公的姑姑后来生下一个男婴，这个男婴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赵氏孤儿。他的名字叫赵武。他的后人与韩魏两家瓜分了晋国，而且还是“三家分晋”的首议者。这些事历史有明确记载：赵无恤临终，谓世子赵浣曰：“三卿灭智氏，地土宽饶，百姓悦服。宜乘此时，约韩、魏三分晋国，各立庙社，传之子孙。若迟疑数载，晋或出英主，揽权勤政，收拾民心，则赵氏之祀不保矣。”言讫而瞑。赵浣治丧已毕，即以遗言告于韩虎。时周考王之四年，晋哀公薨，子柳立，是为幽公。韩与魏、赵合谋，只以绛州、曲沃二邑，为幽公俸食，余地皆三分入于三家，号曰三晋。这段话的大概意思就是赵无恤临死之前和他儿子说，现在我们赵家气势正盛，应该趁着这个大好时机和韩魏一起把晋国瓜分了，否则等过些年晋国出了英明的君主就该我们倒霉了（听听，赵氏是多么的忠心啊）。于是赵浣就在办完丧事后和韩魏合谋瓜分了晋国，只给晋国留下了绛州、曲沃两块地方。再后来连这两块小地方也不给晋国留了，直接把晋国君贬成了平民：“晋静公二年（前３７６年），魏武侯、韩哀侯、赵敬侯灭晋后而三分其地。静公迁为家人（平民），晋绝不祀。”司马迁在《史记·晋世家》中这样为晋国划上了句号。（当然，这里的“晋绝不祀”并不是说曾经做为晋国国君姬氏被灭了族绝了后，而仅仅是指他们被夺了君主的身份和断了作为君主可以享受到的祭祀香火等权利而已。）
      晋国灭亡了，历史从春秋走入了战国（历史上一般把三家分晋作为春秋和战国及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分界点），《资治通鉴》从这里开始（《资治通鉴》第一句话就是：威烈王二十三年初命晋大夫魏斯、赵籍、韩虔为诸侯），“战国七雄”中的三雄由这里发迹，似乎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至于晋国后裔？作为失败者谁还会去管他！
      那么作为晋国最后一位国君的“晋静公”最后怎么样了？历史记载的比较凌乱，远不如他作为胜利者了老祖宗重耳那么详细清晰（居然连重耳和他老婆的私房话都有记载，而且还有具体的时间地点）。据《史记》、《资治通鉴》等史料记载，“晋静公”最终被迁到了屯留，这点是比较明确的，但是，“晋静公”具体究竟是什么时间到了屯留就记载的比较凌乱了（前后差３０多年，年龄也差好几十岁），即使是《史记》本身不同的篇目也有不同的说法，这或许的确是因为他此时已经是个平民了吧。其中脉络比较清晰的是《史记·赵世家》的记载：（敬侯）十一年（前３７６年），魏、韩、赵共灭晋；（成侯）十六年（前３５８年），与韩、魏分晋，封晋君以端氏；肃侯元年（前３４９年），夺晋君端氏，徙处屯留”。
      晋静公来了屯留后生活怎么样？后来又有什么结局？这些正史上没有记载，野史传说倒是不少，用一个字概括那就是：惨！不过绝不是屯留人欺负他了，而是曾经的“三大忠臣”仍不肯放过他，不仅继续迫害他，最后还买通他的“王后”毒杀了他。关于晋静公最后的这段时光和心路历程网上“孤独的钩鱼者”的博文“晋静公之死”写的挺真切，就借用他的一段话作为本文的结尾：俱酒（晋静公名俱酒）死了。俱酒的死，标志着一个强大晋国的消亡，宣告了中国奴隶制社会的结束，代之而起的战国七雄，将中国的历史车轮拉进了漫长而又悠久的封建社会。